奇巧构思芬兰的生活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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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瓷餐具设计公司Tonfisk Dessign的作品

陶瓷餐具设计公司Tonfisk Design作品
玻璃艺术家Kerttu Nurminen(1996年卡伊-弗兰克设计奖得者)的玻璃器皿作品(芬兰旅游局供图)

　　西贝柳斯是芬兰人的精神象征,而更让芬兰人引以为豪的是其名震世界的设计。说到芬兰,人们就会立刻想到伊塔拉(IITTALA)玻璃器皿、诺基亚(NOKIA)手机等世界品牌。成千上万的人使用诺基亚手机,伊塔拉玻璃器皿家喻户晓,但人们却对芬兰的现代设计了解甚少。其实除了诺基亚手机，在芬兰小到一双筷子,大到一座教堂,都有出乎意料的创意。简洁实用,是芬兰设计的特点，构思奇巧，是芬兰设计的精髓。

　　设计是一个自我证明的过程

　　“卡伊·弗兰克今日”设计展是一个向大师致敬的展览。

　　卡伊·弗兰克(Kaj Franck1911-1989)是继崇尚“功能至上”的芬兰现代建筑设计大师阿尔瓦·阿尔托(Alvar Aalto 1898-1976)之后的第二代设计师,他的作品以简约、永恒、实用和“反设计”而著称,毫无疑问地代表着芬兰设计的顶峰。

　　卡伊·弗兰克认为,任何设计的关键在于物品本身的用处和目的,而外形则是自然地传承这一功能。“反设计”,从来不是设计的反义词，它意味着纯粹、优美和自然,给予思想和诠释更多的空间，打破世俗偏见和陈规陋习,还原物品本身完整的自然状态。弗兰克在他的教学生涯中,曾经多次提到：“设计是一个自我证明的过程,每一种材料都有其忠实的形状和技术,物品本身对设计师来说无非是解决问题的创造性方案,而每一样物品都应该是必需的、实用的和被证明有存在价值的。”

　　参展的芬兰艺术家都是来自应用艺术和工业设计的不同领域中的佼佼者。他们有的曾经上过弗兰克的课,有的是弗兰克的朋友，更多的年轻设计师从未与大师谋面,却是弗兰克设计大奖的获得者。这些作品都是为当代人提供便利而设计的,有简洁雅致的餐用器具、简约经典的Muurame牌家具、大胆色彩搭配的印花织物、功能简化但美观舒适的座椅、独特造型且简约唯美的玻璃器皿、带有“弗兰克主义”的服饰以及纯粹亲切的水龙头等。

　　设计师们还挑选出某些弗兰克的作品,和自己的参展作品放在一起陈列。通过这种方式,展现创作者的创作思想与卡伊·弗兰克设计的联系。展现他们对大师的理解以及大师曾对他们产生的影响。昨天、今日,不同作品的相似与反差，呈现出当今芬兰设计精英和年轻势力的思考方向。

　　卡伊·弗兰克设计大奖2002年得主安妮莉·塞尼欧一直有意选择在乡村生活和工作,以保持轻松的步调。她的陶艺作品广受欢迎,但她却不愿意为了市场而转入大规模生产；她也没有雇佣任何人,始终亲手制作每一件作品。她说：“陶艺制作的繁忙工序给我带来满足感,而过程本身可以提供解决问题的新方案，并可以带来新的变化。”

卡伊-弗兰克设计的作品(图/彭辉)

　　万变不离“反设计”

　　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期间,设计在芬兰成为一项流行行业,在多个行业中,如玻璃制品、陶瓷、家具、纺织品和服装,产生了具有国际一流设计水准的作品。进入21世纪,带有鲜明个性与特质的芬兰工业产品,因为制作精美,经久耐用的设计风格，在竞争激烈的环境下仍保持着市场优势。今天的芬兰,仍有许多人习惯使用具有50年代设计风格的各种物品,类似卡伊·弗兰克的琦尔塔(Kilta)蓝色器皿餐具,Sara Hopea的可叠起摆放的玻璃杯连壶,Jokapoika的条形衬衫……

　　“芬兰设计论坛”的策展人Laura Ylatalo认为芬兰设计之所以如此出色,最主要原因是芬兰的教育—芬兰设计美术方面的基础教育非常强大。当然,环境也是一个重要的因素,她说:“芬兰的生活节奏是非常简单的,所以人们创造出来的东西也是简单而美丽的。”

　　展览的精髓和根源是由参展设计师们挑选出的代表卡伊·弗兰克“反设计”概念的经典作品。设计展选择了一个非常朴素的白色奶油瓷瓶作为海报。这个小奶油瓷瓶名叫“白光”。这是卡伊·弗兰克“反设计”的起点,弗兰克在1948年设计了这个用来存放奶油的窄小瓷瓶,由于这个瓶子正好可以夹在双层窗户的空隙之间,从而借助低温存放奶油。在芬兰,直到今天,这种瓶子还在生产并热销。

　　这就是一个设计师如何从物品本身挖掘设计理念的过程。弗兰克以前在谈到他早年作品时说:“我不愿为外形而设计外形,我更愿意探究餐具的基本功能—派什么用处?我的设计理念与其说是设计,不如说是基本想法。”

本次展览现场上芬兰时装设计师Ritva-liisa Pohjalainen(2004年卡伊-弗兰克设计获得者)作品(图/彭辉)

瑞典纺织设计师Anna Danielsson的作品

　　弗兰克和琦尔塔：从一只碗开始

　　作为赫尔辛基艺术与设计大学的一名教师,卡伊·弗兰克所强调的实用主义影响了几代芬兰设计师,并且成为 二战后芬兰设计界的领衔人物,并发动了芬兰陶瓷和琉璃设计的发展,影响整整一代芬兰消费者的取向。

　　1932年,弗兰克以一名家具设计师的身份毕业。时值1930年代经济大萧条,弗兰克也未能幸免于失业的遭遇,在此期间,他靠为几家 纺织品公司制图、设计装饰图案谋生。这段经历令弗兰克有机会积累了针对不同材质和技术的设计经验。

　　人生的转变终于在1945年得以实现。复员回到家乡的弗兰克先是被应用艺术学校聘为教师,之后到阿拉比亚瓷器厂(Arabia)当设计师,同时在不同的设计领域内担任艺术总监。弗兰克被传统民间艺术品简单实用的美感深深吸引,他信奉19世纪英国美术工艺运动领导人物威廉姆·莫里斯的见解,认为“工业化社会最大的问题是为生产而生产,而不是为需求而生产”。

　　弗兰克的第一个项目是重新设计一只碗—这是一种看上去千篇一律的主要产品,却因为技术原因需要重新设计。对弗兰克来说,粗陶碗一直是实用主义流派的象征,于是他将其发展成了彩陶,并使用各种生产技术制成最基本的形状。“炊具是永恒中立的,”他说,“真正高品质的主要产品如搅乳器、和面盆等等,都是18世纪末期的产物。它们并不一定要漂亮,也就是说它们持有自己的美。正是通过它们,我找到了自己的方向。”

　　这只碗可以说是后来琦尔塔系列品牌的开始。在艰难的战后时事下,日常需求成为人们生活的第一选择。在弗兰克的努力下,他终于说服阿拉比亚生产他设计的简单、便于存储并且具有不同功能的餐具,因为他认为空间是现代家居中最重要的因素。这套每日必备的琦尔塔餐具系列非常简单，唯一的装饰就是不同的色彩。自1953年至1974年,销售量达2000万件的琦尔塔成为经典。而琦尔塔奶油瓶更是成为弗兰克设计哲学的标志。

　　“反设计”的基本理念在于明智地诠释合理的用处以及功能性、实用性和朴素感——在日常生活的每一天,以简洁、合适的形状表达纯粹、通透和美丽。“美的终极意义不正是本质的、功能的和恰当的吗?”弗兰克这样说。